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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对医疗保险有了解吗？可以省钱的……”
“我们一美保险绝不坑人，不管什么人，只要敢买，我们敢赔……”
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始终一无所获。
方烬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气馁，临近中午时，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公司。
楼下围着一大伙人，他们拉着横幅，时不时传来他们的怒吼。
“一美保险，坑我血汗钱！”
“敢保不敢赔！”
“一美保险！还我女儿的命！”
方烬早已习以为常。
喊有什么用？
对于这类事件，公司早已开通了特定的“员工通道”，他们注定堵不到任何一个员工。
这年头每个人都过得很难，如果你不去做这些违心的活计，饿死街头是迟早的事情。
经理正在办公室一如既往地训斥着新人，员工们忙忙碌碌，在各个电脑桌前来回走动。
方烬刚回到自己工位上坐定，还未等多久，一道声音就在他旁边响起。
“小方，今天开单了吗？”
方烬抬头望去，只见经理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期盼。
“没有。”
方烬摇了摇头。
经理脸色顿时变得冷硬起来。
“小方啊，你可得注意啊，你已经整整十天没有开单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你这个月的业绩又要垫底了！”
方烬低头，没有吭声。
秃头的经理说得却越发得意，唾沫横飞。
“天天出去跑业绩，业绩月月垫底，你说说你，都来了快三个月了，你才完成几个单子？”
“小方！你看你都多大了，怎么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照这样的业绩，等实习期过去，我是没办法让你留下的。”
经理展目一扫，看着员工们偷偷摸摸往这边望，面色一冷，冷哼一声，转头就回到了办公室。
经理前脚刚走进办公室，不远处的工位上便传来冷漠且尖锐的笑声。
就连新来的实习生都混在人群中，看着方烬的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那个实习生果然要被开除了！”
“别看他天天跑业绩，整天看不见人影，其实业绩还是咱们组最低的。”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要我说，跑不出来业绩也是正常，干咱们这行，什么事情都不能较真。”
“小苏你刚来，可不要跟他学，多点眼力劲儿……小苏帮我添点水！”
对于同事们不加掩饰的嘲笑，方烬如若未闻，低头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微微歪着头，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抽出便签纸，在上面认真写了起来。
《今日菜单》
白菜、土豆、苹果……
今天该买菜了！
……
……
某条被封禁的街道上，
渗人的鲜血将老旧的街道侵染成红色，零碎的残肢遍布四处。
密密麻麻，侵染一地。
无数工作人员正忙碌回收着。
“真多啊。”
男人捏着鼻子，忍不住低声叹息。
“林先生。”
看来男人出现，现场有人迎了上来，态度谦卑。
遍地的尸骸中，男人一边寻找着下脚的地方，一边往着前方缓缓挪动。
“怎么回事？”
“是仪式。”
来人低声说道，“昨晚这里突然出现了仪式，结合最近“归净之民”的动作，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他们的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们又在谋划什么，上面的意思是让您帮忙看看……”
“又是这群疯子，真是不让人休息……”
男人无奈扶额。
“一共多少只？”
“一百三十二只。”
“真多啊，哪怕只是以太之海最低等的存在，昨晚战斗组那些人肯定是累得要死，没想到我如今不在这里干了，还要被你们使唤……”
男人来回走着，仔细巡视着，眉头不知何时悄然皱了起来。
在他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一幅幅迅速闪动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
追随的人安静等着，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忍不住试探出口。
“林先生？”
男人蹲坐在一个商店的台阶上，俯瞰着现场的尸骸，没有说话。
只是那眉头微微皱起。
许久，才听他低声嘀咕一句。”
“有点意思……”
“竟然还有一个？”
……
寂静的巷子中，四下无人。
下水道散发着恶臭，满地的泥泞，两边的墙上是斑驳破碎的城市牛皮癣。
方烬两手拎着刚买的菜，一脸茫然地站在巷口。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迷路。
毕竟他经常会顺路来菜市场买菜，这条路已经走得很熟稔了。
可现在，当他第三次站在这个貌似熟悉的巷口，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沁出了一丝冷汗。
遇事不要慌……放轻松……深呼吸……
这路又不是没走过……怎么可能迷路……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家！
他四处打量着，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路人可以询问。
他尝试性地朝前走了几步。
寂静的巷口，一道古怪的动静突然传入了方烬的耳中。
他微微侧耳，沿着声音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随着逐渐靠近，方烬听得愈发清晰起来。
有人在哼着小调。
调子的节奏很奇怪。
像是电视里上流社会听的那些调调儿。
方烬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觉得在这种地方竟然能遇到个人……真是太好了！
这样就可以问出回家的路。
想到这里，他不由欢快地加快了步伐。
沿着调子的方向，快速靠近，心情也越来越愉悦。
直至从拐角走出来。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霎时间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
狭窄阴暗的巷子里，满地鲜血！
血泊甚至在慢慢向着方烬脚下浸透。
……
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鲜血如花般在她的身下盛开，一对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正对着方烬的巷口方向。
最要命的是，在那具尸体前，蹲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古板样式西装戴着黑色礼貌的男人。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他蹲在死者身前，不知忙活着什么，鼻腔里哼着小调，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在他的手边，整齐摆着一块有些眼熟的组织。
那东西让方烬不由想到了上个礼拜乘着超市促销打折买的猪肝……和这块组织出奇得相似。
一种不祥的感觉，如沁落入水的墨汁，不断氤氲开来，让他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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