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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冷面伯爵不想触发剧情 > 第二百三十八章,决战公演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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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文—娜—小—姐——!!!”

    王家大剧场的贵宾室里,老佩蒂子爵正在扶着额头。

    看着佩蒂家族的随从以及罗斯家族的随从竭尽全力,才能制止自家的小女儿不从观台上直接跳下去。他都有些后悔,前不久自己还在笑话旁边的罗斯家,老罗斯子爵和二女儿布兰达之间的父慈女孝了。

    家门不幸!

    突发恶疾!

    老佩蒂子爵,不禁的在内心之中腹诽起了,无名餐厅真是个恐怖的地方。

    总觉得去过的人,全部变得不太对劲了。

    而他也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因为,此时看了无名乐团的三场演出之后,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第四场,并且也想问问自家的小女儿,自己能不能也去光顾那间传说中的餐厅。

    老佩蒂子爵,算是金之歌姬的忠实拥护者。最近不常来看赫尔曼剧团的公演,也是因为谢丝塔不是暖场时出现,就只是背景般的伴奏者。

    见证过金之歌姬鼎盛时期的老佩蒂子爵,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那时的寞落身影。

    而今天,看到已经彻底在舞台上“复活”的崭新的谢丝塔,听闻这位演奏者,平时也会在无名餐厅演出之后,他的心就已经跟着飘了过去。

    至于其他的演奏者。

    老佩蒂子爵也深深被他们的演出所感染,但是说经常去看的话,还真是稍微有点...

    他觉得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难以抵挡那种彷如情感在宣泄一般的气势。

    老佩蒂子爵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背景故事小册之上。

    虽说一开始,首席“银翼”的演出,着实让人惊艳。对方的弹奏技巧,也着实让人觉得,或许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

    但是,比起后面次席搭档的表演,以及没有被“银翼”选中的少女“黑”的演出,身为首席的银翼,显然是被全面的压制住了。

    老佩蒂子爵,可不会愚昧的认为,能被推上首席的人会是名副其实。只是认为,最后一场,也就是“银翼”会“白”的演出,只会更加震撼,更加有说服力。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希望两位可以温和一些...

    之前“黑”也就是自家的小女儿格外中意的演奏者依文娜演出时,所带来的压抑与窒息感,让老佩蒂子爵至今也难以忘怀。

    他此前都不知道,原来现场看一场演出,竟然还是一种对于身体的考验。

    另一方面,老佩蒂子爵望着此时的舞台,陷入的迷茫与沉思。

    那宛如湖面一样的地面,以及其中倒映着的圆月...是个什么情况?

    现今的魔导机工,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

    ...

    ...

    大剧场的后台。

    与老佩蒂子爵,以及现场的大量观众有着相似疑惑的,还有银之歌姬安托瓦奈特。

    “我说,这完全就是犯规吧!根本就不在音乐的范畴之中吧!”

    她恼火的说着。

    而即便她的周边并没有人,但是显然很谨慎的戒指中的声音,没有进行回应。

    安托瓦奈特,是从第二场演出开始观看的。

    她本来是带着看笑话的心理,想要看谢丝塔的谢幕。

    也并非她讨厌谢丝塔这个人,只是她单纯的喜欢那些原处于云端之上的人,最终跌进泥泞之中的场景而已。

    安托瓦奈特,都预想到了谢丝塔一边拉小提琴一边起舞时,大剧场之中响彻不休的嘘声,自衬高品位的贵族们的抨击甚至愤然离席。

    但她没有想到,那场演出的舞台效果,会那般好。好到了可以掩盖所有瑕疵的程度。

    而更加令她恼火的,便是夜莺琴带来的异象。

    音乐品鉴,其实是一种很抽象的事物。除了一些基础之外,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品鉴规则。而就连基础,听音准之类,也需要很高的门槛。

    换而言之,除了本能般的“好听”与“难听”之外,大部分人都察觉不到细致的部分。即使好听,也无法感受到其到底好听在哪里,好听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再加上夜莺琴是新式的乐器,这种状况就会尤为的明显。

    可是,有了异象就不同了。

    它会给人附加近似于暗示的效果,让眼前明亮起的同时,便下意识的产生这场演出很了不起的感想。

    安托瓦奈特咬了咬牙。

    她开始产生了危机感。

    因为,如果这所谓的无名乐团的最后一场演出,如果真的能远远超出之前,让那位伯爵向世人展示出何为首席。

    那银之歌姬对于舞台的统治,或许真的会变得不稳。

    ...

    ...

    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银翼”这里。

    而身为银翼的扮演者...

    里贝尔现在很迷茫。

    看着在舞台上坐了一会,才摇摇晃晃的走向后台,走向自己的依文娜,里贝尔现在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同样作为夜莺琴的弹奏者,他和约翰与依文娜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是所谓的感情吗?

    真的是莫名其妙。

    同样是一个音,怀着感情弹奏和不怀感情弹奏,又能有什么区别?

    怀着感情,就能让“哆”音变成其他音什么的吗?

    能让一样的旋律变得不同吗?

    这些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丨教他们弹琴的人是他,教会他们技巧的也是他,提供乐谱的还是他。

    但是真正到了舞台上,他们却又要反过来教他怎么弹琴?

    不知不觉间,依文娜已经走到了里贝尔的身前,驻足停下。

    抬起头,依文娜觉得里贝尔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扭曲。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那总是没有任何感情丨色彩的冷漠,现在被愠怒所填满着。

    依文娜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是低下头,轻声问道,

    “我的‘声音’...你有听到吗?”

    ...

    在依文娜的提问之下,里贝尔的面容变得僵硬,瞳孔也在剧烈的紧缩。

    ...

    ...

    不久之后。

    在诸多期待之中,无名乐团最后一场演出的人员,登上了舞台。

    看着一前一后的“银翼”与“白”,观众群中泛起了些许的笑声。

    因为,“白”现在全身僵硬,同手同脚的在前行着。

    之前“白”伫立在台边时,观众们虽然不知道这名少女为什么不穿着演出用的礼服,而是身着白色长袍,一副教会祭祀般的打扮。但是,却也被她展现出的圣洁的气质所吸引。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圣女动起来,却是如此的有趣。

    由于无名乐团之前的特立独行,在舞台上的随意而为,以及表演展现出了过人的气场。让观众们,都产生了“他们是其他世界的人”这种感觉。

    而“白”则是让观众们,从奇异的无名乐团里感受到了亲切感。也让他们明白了,简直像是舞台怪物一般的无名乐团的成员,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在从不和观众示意的无名乐团里,只有“白”这个特例,在舞台边对着观众们僵硬的鞠了下躬的时候,演出还没开始,大剧场之中便响起了热情的掌声。

    与占据了所有视线的“白”不同,“银翼”则是默默的坐到了夜莺琴的前方。

    两名演出者都已就位,演出本应即将开始。

    但是,良久...

    鞠躬之后的“白”只是站在那里,而“银翼”更是像在展示完美的坐姿是什么样一般,在夜莺琴前一动不动。

    自长时间的间场,零时间的间场之后,无名乐团又开始表演起了在舞台上休息。

    而观众们,则是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了。

    ...

    ...

    看着面前,熟悉无比的黑白相间的琴键盘,此时的里贝尔感觉到了一丝的畏惧。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大剧场之中,密集无比的观众。

    这到底,有几万人呢?

    即使是在发达的世间,也只有顶级的演出者,有机会感受到几万双眼睛同时带来的压力吧。

    而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占着夜莺琴刚刚问世的福利,弹奏水平也就那样的自己,真的配登上这样的舞台吗...

    所以,之前的自己,到底在傲慢些什么呢?

    里贝尔轻舒了口气。

    现在的他,已然将心态扭转了过来。甚至,有些矫枉过正,变得略显卑微了。

    契机,果然还是依文娜的那句话语。

    “我的声音,你有听到吗?”

    呃...

    好像语气不是这样来着?

    总之,当时里贝尔下意识的想要说一句,“什么声音不声音,少在那里说这种根本无法理解的,抽象的话语。”

    但实际,他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当然听到了,又或者说,怎么会听不到呢?

    那首《月光奏鸣曲》之中包含着悲伤、痛苦、压抑与绝望。但唯独,却没有无助。

    而最终为何悲伤的旋律之中,仿佛有了一些的希望。

    到底依文娜的内心为何而转变,又是什么事物为她昏暗的世界之中,带来了一丝的光芒。

    但是,只是听着那场演奏,里贝尔就看到了一名,虽然不会割舍过去,却在尝试着不让过去一直影响着自己的依文娜。

    他当时,其实有很多的话语想要对依文娜说。但可惜,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的梅璐艾塔,强行的将依文娜架走了。

    本来就因为演奏而近乎脱力的依文娜,自然是无法抵抗身体结实是为数不多的优点的梅璐艾塔。于是,就在“你这样是犯规”的怒斥声中,被带到了后台的一旁。

    暂时变成了一个人的里贝尔,也同样想了很多。

    首先想通的,就是他或许已经没有了狡辩的余地。

    别的不说,就说夜莺琴可以引来异象这件事,就已经代表着约翰与依文娜的弹奏,比他的演奏要优秀。

    对于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夜莺琴产生异象这件事,里贝尔其实一直都在找着借口。

    比如,依文娜的时候,他可以归咎在魔女之核上。

    再比如,约翰的时候,他可以归咎在这是原剧情男主角之上。

    但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借口。单纯只是,他不行,仅此而已。

    而且,最为讽刺的是,他第一次弹奏时,其实引来过幻兽。但就连这,他也归咎在了那是惧的阴谋之上。

    总之,直到那一刻,里贝尔才终于察觉,自己其实始终没有面对过这些问题。

    一直,一直都在逃避。

    也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里贝尔觉得,让他承认自己在弹奏方面的不足,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就如他经常所思绪的一般,“十数年”,“唯一的特长”等等的事情,是确实的存在的。

    总是身处于各种各样的漩涡,只能慨叹自己无力的里贝尔,是在见到夜莺琴之后,才真正意识到就算是他,也有可以拿出来炫耀,拿出来影响这个世间的事物。

    然后事到如今,却发觉有人可以在短短数十天内便可以超过自己,自己引以为傲的事物其实充满着缺陷,实际上什么都不是什么的。

    现实,也太过于残酷了一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弹奏相关的事情上,他就变得盲目、变得独断,无法接受他人的意见。

    他就像是沉醉于过往的荣耀,仅仅的将其抱住不放的可悲的人。

    更可笑的时,那所谓的“荣耀”其实就没有存在过。而且,就算存在,他人也同样夺不走。

    因为,音乐这种事物,本身就是有多少人去演绎,就有多少种形式的事物。

    所以,即使是被音乐之神所眷顾的人,想在夜莺琴的弹奏上全方面的超过他,也是不可能的。

    ...

    ...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舞台之上,将双手轻轻的放在夜莺琴的琴键之上,里贝尔在心中感叹。

    之前,他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同样意识到,自己醒悟的有些晚了。

    毕竟,舞台已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而他对自己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头绪。

    地上的湖面,以及其中的倒影,也将门槛抬得过高了一些...

    希望约翰那个家伙的建言,有用吧。

    里贝尔想着,按下了琴键。

    “圣歌”的前奏回荡在王家大剧场之中。

    无名乐团的最后一场演出,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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