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十二点半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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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来时，尤利尔正在ldquo;审问rdquo;指环索伦。受伤不是小事，他连忙抓过戒指，在里面找到魔药。

    ldquo;他和人决斗？rdquo;多尔顿的反应像是听见邻居家的孩子争夺一根棍子。ldquo;别告诉我他打输了。rdquo;

    ldquo;没这回事。rdquo;沙特middot;艾珀解释，ldquo;杰德和他都用了木剑。约克想练习那一招，就挑了杰德帮忙。这孩子做过几年骑士侍从，比一般人更抗揍。神秘生物又不是随处可见，奥尔丁一直看着，他既没摔倒也没撞伤hellip;hellip;不知道为什么，西塔似乎失去了视野。这只是应激反应。rdquo;

    应激反应。神秘生物的应激反应并不比凡人强烈，他们掌握着力量，但感受也更敏锐。想要在练习中偷袭神秘生物可不简单，约克也不是受惊就会发狂的兔子。这桩事不对劲。尤利尔摸了摸怀里的誓约之卷，他很快就能弄清问题出在哪里。ldquo;伤员在哪儿？rdquo;

    ldquo;杰德由克莱娅照料。rdquo;

    ldquo;约克呢？rdquo;

    ldquo;奥尔丁正在找他。rdquo;诗人回答。

    走廊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与之相反，房间里则空空荡荡。医师戴着面巾和头罩，一边搅拌罐子里的药膏，一边用一颗红宝石往炉子里吹进火苗，忙得一头汗。年轻的侍从低声呻吟着，腰间的绷带随呼吸渗出血来。

    学徒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ldquo;去找约克，多尔顿，小心别被他碰到。rdquo;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夜语指环除下来递给暗夜精灵。ldquo;你的魔力足够吗，索伦？rdquo;

    你以为我会蠢到让自己关机么

    多尔顿皱起眉：ldquo;你真觉得他是发了疯？一个西塔？会不会是某种罕见的魔法mdash;mdash;rdquo;

    ldquo;那更不能让约克在城里乱跑。玛朗代诺的侦测站肯定已经发现他了，这桩事没准会惊动露西亚神官。你知道，他们在贯彻正义时一般不会尊重本人意愿。rdquo;尤利尔告诉他，ldquo;我们都不想看到更多人受伤，多尔顿。rdquo;

    指环可以把西塔冻起来，诅咒则不同。多尔顿点点头，消失在影子里。

    尤利尔转身走近病床，观察火焰留下的烧伤。绷带边缘依旧血肉模糊，伤员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显然，由于情况紧急，医师只来得及进行简单的包扎，他甚至能看到刺透皮肤的点点木刺。

    尤利尔想起诗人的描述。ldquo;木剑烧起来，随后发生爆炸。奥尔丁尼特不可能看错，他的眼神比谁都好。那个西塔的职业是终暗先锋，有个魔法的表现就是这样。rdquo;

    逐影。他心想。光元素构成的火焰，木头可承受不住。要是长时间使用，就连钢铁也难免熔化。杰德伤口里的小刺就是木剑爆炸后的碎片，当时他们挨得很近。元素生命不怕这个，年轻的侍从却遭了殃。尤利尔拧开魔药瓶，忽然发现他的肩膀上也有一块焦黑的斑痕。

    ldquo;皮肤都坏死了。rdquo;医师总算抽出空开口，ldquo;当时西塔试图扶他起来，但身上的温度太高，反而造成了伤害。rdquo;

    ldquo;约克的皮肤上有魔法。rdquo;橙脸人是橙色光元素的聚合体，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魔法，他不可能与任何人接触。ldquo;我们都和他握过手。rdquo;

    ldquo;那是在他正常的时候。rdquo;医师指出，ldquo;现在他的魔法失控，才会逃离酒吧，否则我们的地板都会被点着。靠近他十码内的所有东西都得承受近千度的高温，不论他是否故意。rdquo;

    ldquo;我很抱歉。但这是个意外。rdquo;尤利尔将魔药浇在佣兵身上，他立刻放声哀嚎，抽泣不止。

    医师指了指魔药。ldquo;你有很多？rdquo;

    ldquo;肯定用不完。rdquo;尤利尔晃了晃空瓶子，它渐渐沉重，重新灌满了魔药。盖亚神术积累在芬芳的液体中，空气也变得清新。他把瓶子放在一旁，接着将一剂蝉蜕灌进可怜的侍从嘴里。ldquo;可以清洗伤口了。我来拆绷带。rdquo;

    医师克莱娅赶紧过来帮忙。ldquo;别！我得把周围的组织都剥离hellip;hellip;你来维持它的温度。rdquo;她将罐子塞给尤利尔。ldquo;这是你们的药剂。rdquo;

    尤利尔没明白：ldquo;什么？rdquo;

    ldquo;我派学徒去教堂购买圣水，但你已经提前带来了。rdquo;克莱娅猛地揭开绷带，带起一层流脓的皮肉。怪异的气味充斥房间，她的脸色都没变一下。ldquo;还有蝉蜕，我不用按住他。rdquo;蝉蜕魔药效果惊人，此等痛苦之下，杰德还能睡得很平稳。ldquo;他只是外伤，用不着更多魔药，就连凡人的药剂也行。那是给你的同伴准备的，他是元素生命，对吧？rdquo;

    ldquo;没错。西塔。rdquo;学徒捧着瓷罐，手里窜起火苗。神术的金色火焰小心地环绕着底部。

    ldquo;那就是有点水土不服。各地的元素密度不同，突然改变环境会导致元素生命自身构成的紊乱。rdquo;医师给出了专业分析，ldquo;圣城的光元素密度极大，对元素生命和元素使都有影响。别担心，这不是很严重。rdquo;

    ldquo;等等，元素使？rdquo;尤利尔意识到了问题，ldquo;多尔顿是暗夜精灵，也是个暗元素使。他会不会mdash;mdash;rdquo;

    ldquo;不，他很健康。rdquo;不知什么时候，医师克莱娅已经清除了伤口的细小木刺和脏绷带，开始边倒圣水边重新包扎了。ldquo;纳萨内尔先生是高环，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没什么可担心的。事实上，少有人会受环境影响这么严重。约克太年轻了，也没那么小心。rdquo;

    尽管来到诺克斯快一年了，尤利尔还是没法彻底分清神秘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难道西塔还能感冒发烧？现在他可不敢肯定了。

    尤利尔有点自责：ldquo;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这里的药剂需要给他喝掉？rdquo;

    ldquo;必须在最烫的时候喝。rdquo;医师用剪刀截断绷带，ldquo;否则效果会打折扣。圣水不够了。rdquo;她把瓶子交给学徒。ldquo;等他喝光，你们再来找我。rdquo;

    ldquo;这里面是什么？rdquo;尤利尔接住空瓶子灌满。

    ldquo;一大堆你没听说过魔法植物，比如珍珠款冬和石面包，还有恶心的魔怪口水、昆虫鳞片跟水獭的屁股毛。rdquo;医师一扭头，看到学徒差点把罐子扔出去。ldquo;后面是开玩笑的。rdquo;她眨眨眼，ldquo;那些材料根本不值钱，而这里面的东西很难配制。你得付钱，使者大人，四个金币，是阿比金币，我不接受黑城币兑换。rdquo;

    ldquo;好吧，我付得起。rdquo;

    圣水魔药滋滋作响，皮肉很快愈合，留下一道疮疤。克莱娅指挥尤利尔接水清洗伤口，学徒掂量了一下高环的魔力水平，决定继续拿神术冲洗。冒险者中少有神职者，医师瞪大眼睛，痛心疾首地旁观他的浪费。

    ldquo;还需要多久，克莱娅小姐？rdquo;直到尤利尔提醒她，ldquo;药剂正在沸腾。rdquo;杰德胸前的疤痕已经消失了。

    ldquo;保持现在的温度。rdquo;医师克莱娅回过神。她抓住年轻侍从的肩膀，将对方从梦中唤醒。ldquo;你没事了，小伙子，快从我的房间里出去。这儿可没有第二张床。rdquo;他打开门，医师发现自己的学徒刚刚将圣水魔药拿回来。尤利尔觉得如果他提出用神术制造的魔药抵价，恐怕她会立刻答应。

    克莱娅把魔药保存好，那名学徒被她赶出去解释情况。外面佣兵们的噪音透过门板，她才一打开箱子，就不得不转身高声呵斥。顿时，整栋楼都安静下来。医师的房间是酒吧单独的一间，与吵闹的餐厅分隔，窗口经过扩建，设置成柜台向凡人和冒险者售卖药剂。就算以高塔后勤部的标准来看，这里的设施也称得上齐全，病床对面的墙壁上甚至挂了一张名贵的肖像油画。它被保护得很好，署名是理查middot;格拉松。

    等待下一名伤员到来的过程中，尤利尔被赶到角落里，以免碍手碍脚。他不敢反对。

    ldquo;我的诊所最近接待过很多魔法失控的元素使。rdquo;克莱娅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来。ldquo;冒险者大半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指导，经常会让魔法伤到自己。但那些都是人类，西塔确实是第一个。rdquo;

    ldquo;这有点不寻常。约克虽然很年轻，但那是在他的同类中。按年龄算，他超过三百岁了。rdquo;尤利尔说，ldquo;我想他的人格成长相对缓慢，但控制身体元素应该比人类更熟练。事实上，约克在圣城时只是活跃而已，没道理来到玛朗代诺就失控。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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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这是lsquo;十二点半魔药rsquo;？rdquo;尤利尔看着手里的小罐。

    ldquo;对。奥尔丁说你们要去黑城？我这里有能打折的委托。箱子里的珍珠款冬不多了，罗盘高地是它的产地之一，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过去。rdquo;她突然打开窗户。ldquo;他们回来了，让开。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