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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会又前后颠倒呢？”
齐凛眯着眼看向大章鱼，等待对方的回答。
当齐凛平静却满是质问的开口时，云层之上，三位使徒已经大气都不敢喘了。
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和旅者说话。
凡是这么说的，都被喜怒无常的旅者瞬间活吞了。
三位使徒很想提醒齐凛，让齐凛姿态放低点，旅者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得了。
他们真怕旅者发起飙来，连他们也给牵连进去了。
可让三位使徒更为惊讶的是。
旅者竟然摊了摊触手，作无奈状道：“你不是不愿意，那我就换个建议咯。”
齐凛自然不清楚云层之上那三位冷汗直流的使徒，他轻声道：“与其屠城不如合作？”
“哈哈哈哈。”
齐凛蓦然间笑了笑，回顾四周，同时灵魂链接内询问幽灵那个跟着黑武士朝这边跑来的海哥还要好一会才到后。
这才摘去口罩，露出苍白消瘦的脸颊。
在这个过程里，云层之上的三位使徒都为齐凛暗中捏了把汗。
唯独大章鱼，始终却期待着齐凛的回复。
就好似，那答案对他很重要。
齐凛坐在地上，揉了揉因过度俯卧撑而时常颤抖的浑身肌肉，双腿伸直中捶打起那颤抖的腿部肌肉。
过程很漫长，但大章鱼依旧不急不躁的的等待着。
齐凛思索着大章鱼两相矛盾的建议，许久后道：“有必要时......”
“屠城这事我也能做。”
齐凛察觉到肌肉得到了些许放松，随即趴在地上继续做起了俯卧撑：“但没理由时，我选择在有余地的时候，不会做??坏人。”
“至于你说的合作？”
做着俯卧撑的齐凛双眸瞬间通红，颤抖的双臂在意志的强硬催动下，努力支撑早已不堪的身体朝下压去。
脑中浮现起那一路的颠沛流离。
有救人却被人抢夺武器反砍一刀。
有求生团队首领看不惯欺男霸女，为救人而杀了坏人，最后被救下的弱者因为得不到求生团队的贴身保护而怨恨，最后弱者引诱尸兽报复，整个团队仅有齐凛一人逃到安全区。
有长夜畅谈的老者给齐凛一口吃的，最后却在被捆住手脚的齐凛面前被食人魔们肢解。
有安全区中，为了一口黑乎乎饭食，去累死累活抗包做活，期间要随时随地接受来自钻地魔种的袭击。
有被冷酷抽血，被无情驱赶，被善意救下，被.......
太多太多。
多到齐凛有时候都在想，能活到六个月魔潮进攻时才被魔种吃掉，似乎也是运气极好的了。
这一切事情，本该都在齐凛宰了那个少将军，然后带着甄好人杀出城时结束。
即便以后齐凛得知抽血事件另有主谋，他也许那时也不会那么介怀了。
可，在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甄好人死了。
死在和抽血事件有关的人身上。
这件事在齐凛心中，彻底变得不一样了。
“呼.......”
齐凛吐出一口浊气：“不合作。”
“有些人欠了我一些东西，他们得还给我才行。”
齐凛起身间，因剧烈运动而冒汗的身体剧烈颤抖。
但他却用通红的眸子看向大章鱼，缓声道：“一个人的血，是不够偿还债务的。”
“至于你说的盟友？”
“哈.......”
齐凛蓦然一笑，双眼却丝毫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我的眼中没有盟友！”
“这事不管你给不给我直接的情报，总之，这事有关的我一个不放过。”
齐凛眯着眼睛笑道：“直到我死去。”
在齐凛说话过程里，神情愈发喜悦的大章鱼最后一愣，随即玩味道：“哟，说这话，这是把我当成和那什么凶手有关了？”
齐凛眼睛微眯，没有回答，只是鼻音嗯哼了一声。
“我和?玫男资挚擅挥腥魏喂叵担???圆恢苯痈嫠吣?....”大章鱼摊了摊触手：“我也不想做谜语人，但很可惜，有些事不是现在的你能知道的，我就算说了，你也听不到。”
“现在的我？”齐凛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看来我现在的黄金位阶，依旧入不得你的眼咯。”
“那倒也不是，你现在的实力足以傲视全球了。”大章鱼摇了摇头：“只不过吧，凡事都有代价.......”
大章鱼话语一顿，突然问道：“你刚才恶魔低语是不是出现了？”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戾气和幻听的话。”齐凛回道：“是出现了。”
大章鱼急忙上前两步，死死贴住因俯卧撑才拉开距离的齐凛。
两颗大眼珠子带着血管和粘液碰到齐凛的睫毛方才停止。
“我真的很疑惑，你怎么做到如此极快发展，却又保持人性的？”
面对大章鱼的疑惑，齐凛也是一愣。
其实齐凛也不明白何为人性。
倒是商人之前曾说过人性和兽性之类的巴啦啦。
但齐凛依旧不太清楚，这些使徒口中的人性和兽性的具体含义到底为何。
目前只能理解人性字面意思的齐凛，想了想后回道：“我只做我自己。”
大章鱼突兀的收回眼珠子，低声呢喃道：“我只做我自己.......”
沉寂片刻后，大章鱼身体上的触手突然狂乱飞舞，将周边空间打出一道又一道虚空裂痕。
“好！”大章鱼惊喜莫名，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齐凛笑道：“好一个我只做我自己！”
“我开始觉得，那头地精的投资也许会很超值了。”
大章鱼仔细打量着愈发懵圈的齐凛，久久后道：“相对其他天选者来说，不仅人性保存下来，兽性也保存的这么彻底。”
“真不错，看来，你也许真有希望.....那个秃顶地精，真是做了个不错的投资啊！”
“拔一毛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究竟解法是.......”
大章鱼陷入了低声呢喃之中，沉思之状让齐凛也不好开口打断，将心比心，他也很讨厌别人打断他的沉思，所以他不想做自己心中那个讨厌的人，故而没有打断大章鱼。
齐凛此时依旧想不太明白大章鱼找他究竟为何。
难道就是为了问自己几个前后矛盾，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看着大章鱼原地陷入了深思，齐凛也没理会他，只是等休息时间结束后，继续做起了俯卧撑。
直到新的一轮俯卧撑结束后。
仿若宕机的大章鱼这才缓声开口道：“你先前说要买我的大宝贝？”
“嗯？”齐凛正喝着蛋白粉的动作一顿。
那个能解决他体质问题和亡灵域场问题的破限级体质宝贝。
据商人所说，需要两样东西。
一个是钥匙，这个齐凛用旗号做代价和商人达成了交易，商人会在齐凛需要钥匙之际将钥匙送来。
二是，某个秘境的消息。
先前大章鱼一直不愿意说这个，但此刻，事情似乎迎来了转机。
“是的，商人告诉我，你这里能得到1265号秘境的消息。”齐凛如实道。
大章鱼仔细思考后道：“等到你抵达大师位阶的实力时，就有资格支付给我十万紫晶币，然后你就能拿到1265号秘境的邀请函。”
“但你能不能顺利拿到那份......神灵都趋之若鹜的遗物，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大章鱼第二句话齐凛没太注意。
因为第一句话就够让齐凛沉默的了。
十万紫晶币，外加不知道多少个大位阶后的大师位阶。
齐凛沉默一会后，看着大章鱼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大章鱼先是一愣，后有些生气的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并怒吼道：“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那可是破限级！这价码已经是折上折了！！！”
齐凛擦了擦从大章鱼口中喷溅而来的海水。
心中再次确定了一件事。
破限级，确实很重要。
光是这个门槛，都要如此高的实力与高昂货币做支撑。
看来，此次本源之塔的序列一奖励，确实非常丰厚了。
“行吧......”
齐凛想了想：“我会努力攒钱的，到时候达到你说的条件后，我该怎么联系你？”
大章鱼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这么爽快就应下来了。
而后调侃道：“你不还还价？”
齐凛笑了笑：“刚才不是还过了，你没答应不是。”
大章鱼一愣，随即后知后觉，刚才齐凛所谓的没听清，也有讨价还价的一点意思。
不过大章鱼并未在意这点小细节，只是满意的点头道：“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介于这点，我决定追加你一笔投资。”
大章鱼触手飞舞，一枚周边云纹遍布，中间雕刻栩栩如生迷你小章鱼的金色令牌出现在齐凛面前。
“想来你已经多少认识到我上次和你说的，这次序列一的奖励很不得了了。”
大章鱼看着沉思的齐凛笑道：“我建议你即刻启程前往无尽海边，也就是你们灾变前，龙湾机场所在地。”
“那里，有一艘战舰。”
齐凛楞下了：“什么战舰？”
大章鱼缅怀道：“曲境一号。”
“从此处南直隶到那里，要七百二十万公里。”
没有给齐凛询问机会的大章鱼看向旁边的小迪一号，摇头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挺诧异你能把那个孩子送到别人手上的。”
“雏鹰迟早要振翅高空，保护的太好，其实并不利于他的成长。”大章鱼看着一脸问号的齐凛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意识到了这点，不错，有我的一点风采了。”
齐凛：........
“曲境一号开船时间一年半，也就是五百七十天左右，如果按照你小摩托的速度，抛开沿途危险是否影响速度不谈.......”
大章鱼掰着触手算道：“你要用九百九十八天左右才能抵达。”
“先前星球意志的嘉奖通报我也听到了，其中说本源之塔将于一年后开放，但实际上，正式开启的序列争夺战，是要一年多时间，近两年，这个我先前和你说过你应该记得。”
“这个时间，仅凭你的小摩托，肯定是赶不上的。”
“其他城市马上也要迎接魔潮了，一个月后，活下来的城市肯定会派出佼佼者前往的。”
“那时，杀人夺宝这件事，可就常见起来了。”
大章鱼轻触金色令牌，意味深长道：“而如果你现在出发，有了这个，你就能获得沿途驿站信息，并且能够获得使用驿站魔法传送阵的资格。”
“有了这个，你就能快速抵达曲境一号，然后乘坐曲境一号，完美横跨无尽海的各种高位阶海怪，抵达本源之塔。”
大章鱼说到这，不再多说，只是静静望着齐凛。
齐凛思索后，道：“我不能全避开那些危险。”
简单的一句话，充斥着拒绝登船的建议。
大章鱼点点头，有点预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感觉。
“理由？”
面对大章鱼的问题，齐凛直接道：“海怪，想来尸体庞大？我需要那些大型魔种的尸体做好未来储备。”
黄金位阶的新单位对尸体的需求极大，齐凛必须早做规划了。
如果一路使用令牌传送，然后坐船前往本源之塔似乎确实是优选。
可在齐凛看来，这一路之上的收获，也是很重要的。
毕竟有关那个神灵遗物，大章鱼要的价码，太高了。
所以，齐凛准备在确保自己能在序列争夺战开启前，能够抵达本源之塔后，尽最大努力在沿途中获取经验货币以及尸体等收获了。
“不错。”大章鱼满意的点头：“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更能取舍点。”
“不过嘛........”
“你抵达无尽海的这一路上可以多攒点积蓄，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驿站存在的。”
“像鱼头村这种偏僻地区，就不值得驿站设立。”
“即便是离这最近的蒸汽小镇，也是因为某个遗迹才设立的驿站。”
遗迹？
镇?军？
那三个使徒！
驿站有魔法阵，传送功能，因为遗迹建立，所以这代表着有其他人来？
可是魔潮不是一个月后结束？
来者是一个月的人类城市？
还是像先前那三位使徒一样的使徒？
一瞬间，齐凛联想到很多。
这世界，似乎远比想象中要多出很多色彩。
“遗迹的事情我等会刚好也要和你说，现在先说登船的事情。”
大章鱼神秘道：“曲境一号，对你来说就是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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