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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明月见我如是 > 第 45 章 恭喜您攻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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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拂动,吹得衣袖轻轻地一下下荡到手背上。

    沈觅看着换了装扮的越棠,微微怔愣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不高兴。

    如她所言,这都是越棠他自己的事。

    她是一时头脑发昏,才会想要管着他和谁来往。

    沈觅有些懊恼,她不该冲动的。

    还没等她将情绪平静下来,越棠就已经走上她面前,停在最后的那级台阶上,刚好能和她平视。

    视线平着对上,越棠眼眸微弯,带着笑意,眼神却好像一根根丝线,随着目光相接就朝着她缠绕过来。

    对视着,呼吸都有些艰难。

    沈觅心头一跳,有些慌乱,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

    越棠在她有退意之前就直接拉住她一只手,笑地仿佛眼底缀满星光。

    这个时候笑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沈觅没什么好心情,目光落在越棠眼睛上不是,落在他脸上哪里都不舒服,沈觅索性将视线撇到一边

    越棠笑地更加灿然,道:“虽然早上刚见过殿下,可是几个时辰不见,还是有些想念。”

    沈觅长睫颤了颤,手缩了一下,被越棠牢牢握住。

    压下心底的微微颤抖,沈觅强做淡然,冷声道:“你,正常点。”

    别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又黏黏腻腻说这些话。沈觅恶狠狠想,就算他眼前是一块木头,他的眼睛看起来都潋滟含情!

    她要淡定!

    沈觅用力将手抽出来。

    越棠松开手,顺着沈觅的力道稍稍向前,手绕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这次不同于往常好像抱着一团空气一样的抱法。

    沈觅感觉到,他的手一只放在她肩头,另一只放在她腰背,好像能完全将她按在怀中,让她挣扎不得。

    乍一碰触,他的气息忽然就包裹住她,她这一瞬间竟战栗起来。

    说不出的慌乱和悸动。

    沈觅整个人僵住。

    她在台阶上,越棠在台阶下,刚好将她低他的高度补上。越棠这样抱着直挺挺站着的她,倾身靠近,沈觅忽然就悟了什么叫做耳鬓厮磨。

    沈觅脑中乱成一团。

    什么烦恼,什么沈瑛,全被越棠一个人搅成一团乱麻。

    他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少年的音色清冽,可声线又柔又软,形成一种极为让人心动的语调。

    他道:“殿下,我好高兴。”

    高兴……

    高兴个鬼!

    他的呼吸拂动碎发,沈觅颈后一片酥麻。

    她感觉耳边有些热,脸上也有些烫,沈觅有些慌乱地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越棠的手在她身后的存在感太强,沈觅抬了一下手,发觉手都有些僵。

    她太不对劲了。

    越棠也太不对劲了。

    尽管她此刻能平视着越棠,沈觅还是觉得,她似乎遇上了危险。

    混乱的思绪纠结缠绕,最后只汇成一句话:她要逃开!

    沈觅立即用力推开越棠。

    她对这种几乎被禁锢的感觉全身发毛,手下用了很大的力气。

    一推才发觉,越棠虽然对她有了身体接触,力道还是很轻。

    她一挣扎就能挣开。

    好像……被他抱着,也没那么难受。

    沈觅一愣。

    越棠被推开,沈觅恍然想到,这是在楼梯上,越棠万一没站稳……

    沈觅大惊,立刻去拉越棠的手腕。

    越棠只单腿往后退下了一阶石梯,沈觅慌乱间身子往前倾,和越棠的距离迅速贴近!

    她这样倒下去,要么抱在一起滚下台阶,要么是她扑进越棠怀里。

    她是不是傻掉了……

    沈觅又难过又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手臂被托住,越棠单手扶稳沈觅。

    只用单手扶着她,就撑住了她的身子,没有多余的碰触。

    沈觅呼吸一窒,立即睁开眼睛,对上越棠含笑的视线。

    他只用手扶着她。

    还好……今日没再发生别的意外。

    沈觅面色微苦,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难以言说的空落。

    她借着越棠的手臂站稳,右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沈觅瞪大眼睛。

    她怎么还碰着越棠!

    沈觅迅速将手收回来,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她大概不会知道,她此时被越棠扰得抛下了日常的淡然,一脸戒备地瞪大眼睛看他……

    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越棠很知道分寸,他眼中还是满满的笑意,将手收回,却不再提方才之事。

    他不能将沈觅逼紧了。

    越棠压着笑,轻声和沈觅说起了旁的,“待会儿结束,殿下要去发彩头,我能随在殿下身边吗?”

    他声音温柔,眼神也温柔,笑着和她谈着琐事。

    只字不再提方才,沈觅都以为是她记岔了。

    沈瑛就在沈觅身后不远处坐着,越棠始终没有看过去一眼。

    沈觅胡乱点了一下头。

    越棠让开身子,给沈觅让出下去的路,道:“一起?”

    沈觅没有回答,抬眸看了看越棠。

    他笑着回望,完全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模样,好像不自在、尴尬、战栗的只有她。

    他全然自如,从五官到发丝,没有一处不好看。

    有一丝不爽。

    沈觅心绪还是不定,有些气呼呼地用力揽了一下袖摆,僵硬地往下走。

    想着越棠淡定的神色,沈觅越想越过分,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在心底默声暗骂。

    真是……妖精,祸水!

    发完彩头,这回的游玩就基本结束,到上元节假之前,约莫也没什么能出来放松的机会。

    新年之后,元日假期堆积的事务如山,沈觅不问越棠接下来的打算。他做什么,公主府必然支持。

    在听到越棠要离开制造署去吏部一事时,沈觅立即想到了今年的吏部考功和文选。

    越棠没有选择留在适合他的制造署。

    沈觅皱了一下眉,却还是没有多问,只让人费心去搜集一些制造署和科举相关的文献书籍,等到越棠从吏部回来,就能看到他房中添置上的书本。

    那日的悸动后,越棠也没什么过分的动作,还是和平日一样,闲时便来拉着她一起放松逛一会公主府,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沈觅这才放松下一见到越棠就忍不住戒备的状态。

    过了上元节,很快元月就要结束,二月初九,就要会试第一场。

    又是5%的进度。

    在这样一日日数着度过之下,沈觅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二月。

    这一世和前世太过不同,沈钰在陛下的许可下,扩张着他在朝中的掌控,争夺沈觅手底下的人和权。

    沈钰并不是一个没有才能的人,他又是唯一的皇子,按照常理来说,他理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除了他非嫡出的身份不够完美。

    沈觅有条不紊地应付着朝中的变动,二月刚到,就忽然听闻,柳贵妃病逝。

    接到这个消息,沈觅写字的手顿住,笔尖滚出一滴墨,洇透了宣纸。

    那个不太聪明的贵妃,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多讨厌,她还没正式和她较量过,就听到了她的死讯。

    随后,柳贵妃被封纯德皇后,沈钰成为嫡子,他手下的两位官员被任命为今年科举的主副考官。

    沈觅一瞬间觉得背后发冷。

    柳贵妃真是病逝吗?

    就算要立沈钰为嫡,为什么一定要柳贵妃死?

    这就是一直以来最宠她的帝王。

    再盛大的豪宠,也如同裹着□□的蜜糖,扔在荆棘丛中的金囚笼。

    前世动荡,北朝经不起党.争,这一世安稳,有的是功夫在可控范围内内耗。

    沈觅低眸看着纸面上的墨痕,慢慢去收拾这一片污渍,直到面前整洁如初。

    其实她看得多了,每回还是一样的不能平静。

    怕也只怕,她看得太多,会习惯。

    二月到了,距离会试越来越近,越棠最初在吏部处处遭受嘲讽阻拦,他不为所动,凭着陛下口谕,使尽手段,在陛下的底线前取得最大的权利,在吏部自由查阅档案,一项项跟着盘查考功各地方官员。

    所有官员,按律法和先例评等。

    会试将至,越棠才从吏部抽身,最后将目前收到的档案核查过后,越棠锁上柜子,换下官服准备回公主府。

    吏部左侍郎彭峦抄着手站在门边,看越棠不紧不慢地核查,等到他归档好,才冷淡发声,道:“这些天你做地确实不错。”

    越棠淡声道:“那就多谢彭大人赞赏。”

    彭峦冷笑一声,嗓音压低了许多,道:“为公主府做事?前朝至今,还没有过女子当朝执政的先例,若有朝一日清算,越棠,清晏贵为公主,这些年贤德总能留着命在,折的是你。”

    越棠只轻笑了一声。

    少年仿佛没察觉到他刻意的打压,看他的眼神平静又怜悯。

    “彭大人,旁人都知道在我面前阳奉阴违,你是怕我记不住你吗?”

    越棠的声音很平和,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彭峦眼神一暗,被激出火气,强强压着,怒道:“你这竖子!你且好好珍惜这段时日,不过是凭着陛下才在考功司作威作福这些天,等你落榜后,怕是再也进不来这官署!”

    越棠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要对会试做手脚?”

    彭峦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可不是我,你觉得你这些天得罪了多少人?”

    越棠检查了一遍没有错漏之处,便转身准备走出去。

    “不必劳烦彭大人关心,得罪哪些人,亲近哪些人,有什么后果和利益,我比你清楚。”

    越棠淡淡道:“我参加会试,你可以等等看,看我会不会落榜,看我能拿哪一位。”

    沈觅坐在这次的会试主考官杜禾柏家中正堂首座上,笑意盈盈,道:“这次会试,辛苦杜大人了。”

    杜禾柏皮笑面不笑地坐在沈觅下首。

    “不辛苦,陛下任命,老臣必当竭力。”

    沈觅捧着一杯茶,朝着云霏示意了一下。

    云霏带着一份策论,双手递交到他面前。

    猜到大概是沈觅带着越棠的策论来请教他,杜禾柏想到自己今日去的几场宴饮,心中有了数。

    越棠,不过是公主府的噱头,就算有几分本事,也不过如此。

    杜禾柏略带倨傲地翻开首页,一目十行看过去。

    沈觅看着他的神情。

    杜禾柏面色从淡然,到严肃,最后甚至到将宣纸都捏皱了许多。

    沈觅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问道:“如何?”

    越棠每隔三日便会写一篇策论出来,沈觅都翻看过。

    他行文虽不追求华丽,却也文采斐然,可一旦看进去他所写内容之后,文采都被抛到了耳后。

    灼见之前,纸上言辞都显得有些空泛累赘,让人恨不得当面辩论。

    同样的问题,越棠答出来的偏偏能直切要害,她拿来的这篇是论刑赏,将宽容与界限、法治的“仁可过、义不可过”讲得鞭辟入里。

    沈觅在她读书时读过相当多的著作,往上数有法家精髓,横向再看还有海外的论法的精神的诠释。

    越棠的策论在几千年众多璀璨的思想面前,并不能再让沈觅拍案叫绝,可是,越棠只是一个生活在旧王朝的十七岁少年。

    只有他能够最贴近她的思想,眼光立足在这里,却能够朦胧看到几千年之后。

    足够惊艳此时的人。

    杜禾柏嘴唇颤了颤,“越棠的?”

    沈觅抿了一口茶,笑眯眯道:“越棠的。”

    杜禾柏手指颤了颤,他看向外面,愣神了一会儿,他面上倨傲渐渐消散,神色甚至有几分黯淡。

    杜禾柏手指微颤,艰难道:“文采不错,可太过……”

    “想好了再说。”

    沈觅淡声打断。

    杜禾柏声音卡在喉间,那些负面的评价都被挡住。

    沈觅看着茶杯上的花纹,是梅花。

    “杜大人家中的陈设不错,茶杯上是梅花,屏风上是兰花,门外载着佛肚竹,衣裳绣的是菊花,四君子呀。”

    杜禾柏垂眸捏紧了手中几张薄纸。

    他视线一遍遍扫过纸上黑字,重重闭了一下眼。

    沈觅轻轻将茶杯放回茶托上,叹了一口气。

    “陛下虽然放任争斗,可是科举不会允着让人一手遮天的。有了什么不好的事,你知道公主府有多重视越棠,不会放任不管的。”

    杜禾柏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岁。

    “殿下,你是天皇贵胄,才双十的年纪,还有许多事,你不懂。”

    官场的错综复杂,一个人牵着无数人,将所有人密密结成无数张网,一层层叠加,最后形成官场。

    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一片网说,谁要怎样做。

    都不会是一个人能作主的。

    沈觅笑了一下。

    “谁想阻拦越棠、阻拦公主府,本宫都知道。都直接找到杜大人府上了,这就是公主府的态度。父皇让你们几位大臣辅佐钰儿不假,可也没让你们为了打压而坏了规矩和律法。别忘了,乾坤未定,来日方长。”

    所以,他的决定同样会受她这张网的影响。

    这是威胁。

    一片沉默中,沈觅轻声道:“我还记得,第一次听父皇提起杜大人,父皇赞说,杜大人一生清正,不堕名士风骨。”

    “杜大人,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不是你想停就停得下来的。”

    有一就有二,这次是被迫针对越棠,今后呢?

    沈觅喝完一杯茶,便起身告辞。

    杜禾柏在她离开大厅的那一刻,低声道:“越棠会得到他应得的。”

    “他虽然聪明,可心思不在科举上,也没有研究过几位主阅卷官员的喜好,他的策论到了不喜他锋芒的阅卷人手中,不会有什么好评价。能得什么名次,便与我无关了。”

    沈觅笑了出来。

    她知道,至少在评卷上,越棠的会试不会再有什么人从中作梗了。

    沈觅转过身,双手在身前拢起,深深行了一个礼。

    起身后,沈觅多留了一句话的功夫。

    她想为越棠正名,道:“科举为了入仕,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越棠看过几乎市面上所有科举相关资料,他不是不在意科举。”

    最后,沈觅加了一句,道:“他也不是不会研究人喜好,这篇策论”,沈觅顿了一下,道:“是写给我看的。”

    让她觉得亲切,觉得熟悉,觉得,就算这个世界只是一场任务,可越棠总有那么一点真实和不同。

    她很喜欢。

    出了杜禾柏府上,沈觅直接去了吏部接越棠回公主府。

    她一进官署,就见有小吏悄摸摸地要去报信,沈觅直接让人盯紧了通风报信的人,一边让人开路一边大步朝着越棠所在的考功司走过去。

    一到门边,就听到越棠平平静静地说着受委屈的话。

    “看看我会不会落榜……”

    沈觅走出来,冷声道:“不劳彭大人费心,自有公主府在侧盯着,越棠的科举,还没人动得了。”

    彭峦一见沈觅来接越棠,知道沈觅听到了不好的话,他立刻白了脸色,匆忙下跪道:“臣彭峦拜见清晏殿下。”

    声音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

    越棠方才还是一副沉着从容的模样,沈觅一来,他便安静站在一边,沉默着,有几分委屈和难过。

    沈觅余光看到越棠的神色转换,嘴角抽了抽。

    有必要吗?

    在吏部那么久都没事,他还能真受欺负?

    她不过就是借他敲打敲打人,还在她面前演上了。

    沈觅没心思再和彭峦多说,淡淡笑着,道:“彭大人,明日再会。”

    彭峦没什么机会能见到沈觅,可沈觅说明日见,那便是在朝上见。

    沈觅没有明确挂职,并不常上朝,她一上朝,就是有事发生。

    这回是针对彭峦。

    彭峦脸色惨白下来。

    沈觅看了一眼越棠,“走吧。”

    一脸看穿了他的模样。

    越棠望着沈觅,眼中忍不住露出笑意,不再一副委屈模样,跟在沈觅身边离开官署。

    出了大门,越棠才轻声道:“殿下,其实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他没想惊动沈觅,又让沈觅为他兴师动众。

    可沈觅护着护着,也就护成习惯了。

    任务即将结束,她能这样护着他的机会,也没有很多了。

    沈觅淡淡道:“我乐意。”

    越棠一愣,抿唇轻轻笑了。

    心中被暖意充满着,他嗓音温柔,道:“殿下这样好,日后我可能都离不开殿下了。”

    他就跟在她身后。

    声音悦耳动听,今日还是高高束起长发,让她想起在跑马场时的心乱如麻。

    沈觅一想起那日,心跳微快,思绪也飘乱了一些。

    等她回过神,两人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觅犹豫了下,叹了一口气。

    算了,日后,她对他还是克制一些吧。

    他能自己解决的,她不再插手。

    她总归要离开的。

    会试如期而至。

    沈觅比越棠还要紧张,她一大早起来坐在房中,推了当日应酬,还在一遍遍检查越棠要带着的物件。

    考篮中,笔墨纸砚、挖补刀、蜡烛、烛剪、油纸、锤子钉子……一系列从答题到挡风御寒需要的工具,还有果干、肉干、糕点……许多方便的吃食。

    会试要待三天,沈觅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云霏忍不住道:“都检查很多遍了,殿下,该紧张的是越棠才对吧!”

    越棠呢?他等在门边,完全没有一丝紧张的模样。

    云霏都要怀疑,到底是谁要去考试了。

    沈觅问道:“砚台,还有烧饭用的铁锅,还能有更轻便一点的吗?”

    云霏忍无可忍:“殿下!”

    “都是准备的最好的!”

    沈觅又看了一眼,才勉强放下心,无奈道:“行啦行啦,我不看了,我去送小棠到门边。”

    拎着考篮到了门边,就见到越棠在一旁等着。

    见到沈觅,越棠就露出一个笑容来,走近她,轻声喊:“殿下。”

    他今日穿着简单,以舒适为主,宽松的衣衫偏生还能看出一股雅致和矜贵之感,如同要和她出门踏青,神色自如得很。

    沈觅羡慕地看着越棠。

    那么淡定多好,哪像她,昨晚睡都没睡好。

    她这样担心,还不是因为她想要让这个5%能完成地再好一些。

    这个5%和殿试的5%,她都想让越棠很好很好。

    看着越棠,沈觅认真道:“别紧张。”

    她想了想,道:“不要有压力,随便考考就行,反正你年纪小。”

    考前,哪能这样说话……

    沈觅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不说话了。

    越棠认真听着,他觉得,整颗心都是满满的。

    只是一场会试,沈觅便为他紧张小心成这样。

    他笑了出来,眼中满是笑意,道:“好,都听殿下的。”

    将考篮交给越棠,沈觅示意车夫和越棠一起上马车,早早去考棚等着。

    随后便立在门边,做出了送别的模样。

    越棠一怔,在马车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沈觅过来。

    “殿下?”

    沈觅沉默了片刻。

    她虽然很担心,可她还是不去送越棠了。

    外面都传闻越棠是她的面首,这都会试了,她不去送他,好歹也不要让流言再有新说辞。

    这是科举路,她还是想为越棠提供一个尽量好的条件,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环境舆论上。

    她去,他定然会受人非议。

    越棠站在原地,笑意渐渐敛下,垂着长睫,轻声问:“殿下不去送我了吗?”

    看着他的神情忽然低落下来,沈觅心头忽然有一丝负罪感。

    她干笑了一下,还是道:“我就不去了。”

    越棠就站在马车下静静看着她。

    片刻后,直到沈觅看着时间有些紧张,皱眉催促道:“快去吧。”

    越棠抿了一下唇。

    他声音又轻又低。

    “可旁人都有人送的,只我没有。”

    仿佛藏了无数的委屈,最后归结于他轻轻道:“小棠没关系的。”

    沈觅:“……”

    她被气笑了,忽然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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